浑身上下全是污泥,裙子已经湿透到了大腿,头发也是一缕一缕的,上面还沾着杂草。
让人不敢直视的是她的脸上,斑斑点点……
“娘,不用紧张,这就是种田人的模样。”不用照镜子许欣兰都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亏得她还好意思说是种田,明明是摸鱼来着。
“小兰姑娘。”张洪福将木桶放在许家门口:“你先把鱼拿走吧,等会儿让来福来提黄鳝。”
“噢,好,谢谢洪福哥。”这才是重点。
许欣兰飞快的走进屋提了木桶出来。
“四姑娘?”齐氏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女孩子是不可以搞这些的,摸了鱼出嫁时天要下大雨的!”
还有这些个讲究?
“没关系,娘,我大约嫁不出去所以不用怕他是不是下大雨,甚至大雪冰雹都没有关系。”许欣兰随意的回答:“我现在只想吃鱼汤,嘴馋得很。”
齐氏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眼泪直接飙了出来,她的女儿真是受罪了!
“娘,您看,好大一条鱼。”双手抓起那条七八两重的在齐氏面前晃了晃,齐氏看着的不是鱼,而是女儿眼里的欲望:“娘,您看,不少呢。”
齐氏不忍拂了她,走了两步上前去看。
“啊,蛇啊!”齐氏一声惊呼:“四姑娘,快跑,蛇”
拉着女儿就往后跑。
“娘,别怕别怕,那是黄鳝。”许欣兰连忙安慰她:“黄鳝不咬人,只是吓人。”
张来福捉的这几条黄鳝都挺大的,基本都有七八两,在桶里伸出个脑袋确实和蛇有些相像。
“四姑娘……”齐氏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女儿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胆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大了?
“没事儿没事儿。”话是这样讲,许欣兰还是受了齐氏的影响,干脆回厨房拿了一木瓢去舀。
“小兰姐姐,我来。”张来福回家被张杨氏一顿臭骂后换了衣裳出来正看见这母女俩在斗黄鳝,三下五去二将鱼捉了出来。
“留一条给你家大黑。”许欣兰记得当时说好的。
“行,谢谢小兰姐姐。”张来福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牙,拎了木桶就往家里跑。
许欣兰很受伤,她的体力远不及这个小屁孩好。
见许欣兰捉有鱼回来,几人都很开心,她们以前只在花园里的小池里见过有鱼,何曾这么近观赏过?
“为什么是这个颜色,鱼不是浑身通红的吗?”许佳月好奇的问。
我的姐,浑身通红的是观赏鱼。
算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也别指望她们还能将鱼类分清,更不要说杀鱼之类的了。
狠狠心,许欣兰抓起鱼高高的往地上摔去。
“啊!”残忍的行径让几个女人尖叫。
“怕吗?”手提菜刀,许欣兰抬头看她们。
点头,都怕得很。
“怕就别看啊。”许欣兰服气了,明明怕的要死,还站在那儿盯着她。
“母亲说,以后我们都要多跟着你学。”许欣佳小声道:“我怕我学不会。”
“这个你估计还真学不会。”捡了被摔得半死的鱼按在木板上,左手按鱼右手捏刀,动作生疏丝毫不妨碍她将鱼鳞刮掉。
然后再扶正,在肚子上划了一刀,瞬间就有鱼内脏流了出来。
“这是什么?”许欣月好奇的问。
“鱼的内脏。”白白的鱼泡给留下,其余的扔到一边,没准儿还能给大黑打个牙祭。
许欣兰算了一下,杀四条合适了,余下的明天再杀。
鱼是她捉的,她杀的,还得她煮来吃。
这玩意儿,若是没搞好真正是有腥臭味。
太子爷过世时叶大婶做好事给的菜里还有几根葱,一两块老姜。
许欣兰将鱼放了一点鱼煎了一下,然后舀了两大瓢的水倒进去,再放了一点盐熬汤。
等奶白色的浓汤揭开时,许欣兰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响。
旁边站着学习的三个姐姐齐唰唰的脸红了。
什么规矩礼仪,在饥饿和贫穷面前抵个屁,想吃那是原始的本能,咽口水是条件反射而已。
“太香了,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许欣兰是好儿童,一句话掩饰了三个姐姐的尴尬:“熬鱼汤就是这样,明天你们可以继续熬,这几天我都会在田里捉鱼回来,咱们总算可以吃点好的了。”
“可是,我们是在孝期。”许欣仪轻轻的咬着嘴唇说。
“大姐,父亲只想让我们好好活着。”他连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你吃一片肉吃一条鱼:“经过这些日子,我们的身体都受不住了。”
许欣兰其实想说你不吃就算了,但是,人家好歹是大姐大,面子还是要给的。
“吃吧,养好身体,都不要生病了,我们家没钱看大夫。”许欣兰待鱼汤起锅:“我先去换身衣裳。”
吃饭是神圣的事,估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