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有一盏烛火,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蓝莺站在床边,面露担忧,轻声问道:“娘娘,您真的要将陛下拒之门外吗?”
沈毓凝背靠在床头,神色平静,点了点头。
颜馨今晚的行为,恰好印证了她此前的猜测。
在颜馨心中,地位并非其所求,她心心念念的,是权明赫的宠爱和真心。
她今夜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想要挑起她的嫉妒心,盼着她在权明赫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如同当初颜馨自己把自己锁在甘泉宫,期待权明赫服软,却不想等来的是权明赫的厌恶。
既然颜馨想要这样的结果,那她便索性成全了。
毕竟她和权明赫,不能总是自己一味地退让。
装可怜装多了,会让男人得寸进尺。
现在,该推开他了。
至于颜馨,她倒还期望她能有更多的“作为”。
半月后,便是秋猎,届时权明赫会携数位帝妃以及大臣前往,而叶锦书也在其中。
那晚的接风宴,沈毓凝知道颜馨的眼线盯着她和叶锦书,所以秋猎那日,希望颜馨也不会令她失望。
沈毓凝想着自己的计划,挥退了蓝莺,安然入睡,对于权明赫的离开丝毫不在意。
次日。
权明赫自梵音寺归来,径直朝着瑶华宫而来。
一踏入宫门,便有一个宫女迎上前来,“陛下,娘娘现在正在花房中。”
权明赫朝着花房走去。
入得花房,便瞧见沈毓凝侧卧在摇摇椅上,纤细的手指间似在把玩着一物。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沈毓凝冷不防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欲起身给他行礼。
“就你我二人,不必行礼了。”
说完,他顺势在摇摇椅上躺下,长臂一伸,将沈毓凝搂入怀中。
沈毓凝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温热透过衣衫传来。
昨晚锁了宫门,权明赫竟然不生气?
她仰头,低声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权明赫在她耳畔低语:“怎么,不想朕过来?”
昨夜瑶华宫宫门被锁,他心中确实恼怒。
但念及昨日是她的生辰,权明赫又不愿太过苛责计较,女子偶尔有些小脾气,倒也无甚大碍。
故而今日从梵音寺返回后,便直奔瑶华宫。
沈毓凝神色依旧淡淡的,“臣妾不敢。”
权明赫眉头微皱,开口解释:“朕并非忘了你的生辰,只是朕向来不记后宫女子的生辰。”
“臣妾明白的,臣妾亦未曾有过什么奢望。”
沈毓凝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昨日朕送来的生辰礼,你可喜欢?”
沈毓凝回答得干脆:“喜欢。”
权明赫却觉得她的回应太过敷衍,似是毫无真心,又追问道:“朕送的什么?”
上次她便没有回答上。
沈毓凝不假思索道:“发簪。”
权明赫语气温柔了些,“嗯,朕送的发簪皆是精心挑选,与你极为相配。姩姩容貌明艳动人,戴着定会增色不少。”
沈毓凝眸色冷了几分。
呵,她可不知道他送了什么过来,随口一说罢了。
问问题的人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到底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罢了。
“谢陛下。”
权明赫察觉到她言语间的疏离与冷漠,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怎么,还在生气?可是因朕昨晚为颜婕妤作画之事?若你喜欢,朕亦可为你作画,可好?”
沈毓凝微微摇头,轻声说道:“谢陛下,不必了,臣妾这几日正值癸水之期,身体状态不佳,恐会扰了陛下雅兴。”
花房之中,气氛凝固。
权明赫因为沈毓凝淡淡的神情,只觉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周身的气场也随之压抑。
她还想让他如何?
生辰礼,他差人送了来;软话,他也放下身段说了不少;甚至对她昨晚毫无规矩地锁上宫门,将自己拒之门外的行径,他也没有苛责计较。
权明赫伸出手,捏住沈毓凝的下巴,用力一转,迫使她直视自己。
“昨晚就敢给朕甩脸色,怎么,往后是打算一直这般对朕?莫不是要学那颜婕妤,整日里使些小性子,妄图以此来拿捏朕?”
权明赫的声音冷得仿若冰碴,直直地刺向沈毓凝。
沈毓凝见他动怒,挣脱他,从摇摇椅上离开,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权明赫也坐起身,俯视着她。
见她低垂着头,倔强地不肯再多说一句求饶的话,心中的怒火更盛。
权明赫抬高她的下巴,可沈毓凝却垂着睫毛不看他。
他盯着她这张脸看了很久,沈毓凝还是不为所动。
权明赫冷冷开口:“没想到朕的沈婕妤如此有骨气,朕今日离开瑶华宫后,绝不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