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止陌离开后,顾云笙望着阴沉的天空,让桑怀去请来梁管事。
“不知王妃有何吩咐?”梁玫心中有些忐忑,不明白顾云笙单独叫他有什么事。
顾云笙瞥了一眼桑怀和睿月,然后用平静的语气问梁管事:“按照府中的规矩,一等婢女的月例是多少?”
梁管事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桑怀和睿月,有些不安地回答:“与管事一样,五两。”
顾云笙翻开放在桌上的账册,说:“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上面记录的是二十两?”
“这……”梁管事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众多人心照不宣的细微表情中,桑怀睿月胆怯而谨慎地瞥了一眼顾云笙,心中充满疑惑,却不敢轻易探问。
顾云笙并未对她施加太多压力,只是平静地吩咐道:“往昔王爷对府中的庶务鲜少过问,对此不甚了解。昨晚我已经与王爷商讨妥善,从本月起,桑怀睿月将与红缨襄苎并列为一等婢女,享有每月五两银子的月例。”
这话一出,梁管事与桑怀睿月均感震惊。
顾云笙此举,改变的不仅仅是月例,更是桑怀睿月的地位。在主母对妾侍的打压中,这种公然且急迫的行为实属罕见。毕竟,桑怀睿月背后有着虞贵妃的支持。
常言道,打狗还需看主人,顾云笙的行动无疑是直接挑战了虞贵妃的威仪。
睿月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正要理论,却被桑怀及时拉住。
回到屋内,睿月怒火中烧,质问桑怀:“你为何要阻止我?”
桑怀低声解释:“你没听到王妃说的吗?这是她昨晚与王爷商议后的决定。”
“她究竟想干什么?凭借王爷的宠爱来压制我们,企图独占专宠?”睿月认为顾云笙的想法简直荒谬至极。
即便没有她们,王府后院也会不断有新人的加入,这里不可能只有顾云笙一人。
既然如此,为何她就不能容忍她们的存在?
“我不甘心,明明是我们先一步踏入王府,我们本就是王爷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我们?”睿月愤怒至极。
桑怀望着情绪激动的睿月,轻声安慰:“我们服侍王爷多年,却始终未得宠幸,这已经说明了一切。王爷对我们,根本无意。”
“那又如何?只要能成为王爷的女人,只要我们的心中装着王爷,这就足够了。”睿月并不奢望楚止陌对她有感情,她只渴望得到他的宠幸。
楚止陌这样的天人英姿,身份尊贵的男子,能成为他的侍妾,对她而言已经无欲无求。
然而,她最痛恨的是,楚止陌从不给她任何机会。
桑怀长叹一声:“王爷心中只有王妃,对我们没有那份情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楚止陌如此出众的男子,桑怀自然也心生爱慕。但她深知,世事不可强求。
尤其是她们这样的低微身份,本就无从选择,只能任人挑选。
楚止陌没有选择她们,她们就只能安分守己,断绝对他的幻想。
然而,睿月仍然执迷不悟,坚决要成为楚止陌的人。
几日后,天空彻底放晴。
早膳过后,顾云笙召集了梁管事和钱管事,带上几名稳重可靠的仆人,一同前往清点库房。
在库房开启之前,梁管事与钱管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建议:“王妃,府库物资丰富,我们这几人恐怕一天之内难以清点完毕,不如召集府中其他管事协助,这样我们才能在天黑前完成盘点。”
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仅由他们两人承担。
顾云笙闻言,立刻明白了两人的意图,点头应允:“梁管事说得对,那就麻烦你去请其他管事过来,共同参与盘点。”
“遵命。”梁玫领命,立刻动身。
当然,他不会透露这是他的主意,只会说是遵循王妃的命令。
接手管理家务,清查库房,整顿家规,本就是件容易得罪人的事,顾云笙对此并不在意,她甚至欢迎更多的挑战。
待梁玫将所有管事召集完毕后,钱玮打开了库房大门,众人一同进入,开始仔细盘点。
在踏入那尘封的领域之前,顾云笙已预先在心中筑起一道防线,然而,一旦真正置身于其内,她依旧感到无比震惊。
王府的库房,远超她的想象,它由数个各具特色的房间组成,每间都收藏着迥异的珍宝。
踏入库房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系列华贵的家具与精致的物品。诸如色泽亮丽的黄花梨座椅,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金丝楠木书桌,以及典雅的紫檀木屏风,它们整齐划一地排列着,几乎占据了整个前库的空间。两侧的小门分别通向存放裘皮与贡缎的右侧房间,以及摆满了紫砂茶壶与青玉杯盘的左侧壁柜,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稀世难逢的药材。
穿过前库,深入其中,可见三扇门分立左右,一间屋内陈列着古玩字画以及文房四宝,另一间则展示着各式各样的珍贵兵器,如锋利的长剑,精致的弓箭,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