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这是在场所有人对楚轩的第一印象。
原先还在看热闹的一众才子,此时都不由得暗自咬住牙关。
敢说出这种话来,意味着楚轩压根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那纱帘后方,萧紫期也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对身边的侍女问道。
“这人名叫楚轩,可知是何等来历?”
那侍女想起这几日临阳城内的传闻。
“似乎是楚家的旁系子弟,以权压人从鹿城府尹那里拿来的名录,以往在楚家之时便只说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大抵只来凑凑热闹。”
“据说前几日还把齐家的齐峰给打了,全然就是个无脑的莽夫。”
闻言,萧紫期似乎有几分失望的摇摇头,不再多说。
边缘处,因为被人打了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因而无颜在人前露面的齐峰,嘴角倒是浮现出一道冷然的笑意来。
“楚轩啊楚轩,你自己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真以为,这些才子是这么容易挑衅的吗?”
而对于众人的愤怒,楚轩毫无反应,只是坐下后,便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着。
身边的陈雪凝急的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来,低声问道。
“相公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楚轩对着她摆摆手:“不必,再等等。”
听他这般说,陈雪凝也只好忍耐下来,可直到众人都已经停笔,将自己的诗文交给边上的侍女,楚轩都没有动作。
见状,齐峰不由得冷笑出声。
“楚公子可是还没有写好?这就有几分奇怪了,刚才楚公子言辞之中,可是自信得紧,怎么这么久过去了,竟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听到他的话,众人纷纷看向楚轩。
楚轩放下酒杯,对着齐峰露出一个微笑。
“这不是齐公子吗?几日不见,脸上的伤好了?”
闻言,齐峰的脸上一阵阵抽搐着发疼。
这狗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还是毫不示弱的冷哼道。
“楚公子,这里是文会,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若是想在这里说话,得先有拿得出手的诗文才是,莫非你当真不会写诗?”
说到这里,齐峰的眼眸微微眯起。
“若真是如此,你一个不会写诗的人,怎么会有资格出现在我等的文会之中?强行要进自己进不来的地方,你当真是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
听到这话,楚轩方才冷笑出声,抬眼看向齐峰,眼神之中的凌厉,瞬间让本还一副胜券在握模样的齐峰愣住。
而后又扭头看向众人。
“恰恰相反,我之所以不曾动笔,不过是见诸位都是一地才子,不忍心太过打击你们罢了,既然你们如今这般想看,那就给我好生看着!”
“灵儿研磨,雪凝誊写,,阿冷,酒来!”
在一众才子带着怒意的眼神中,楚轩极为猖狂的笑道。
这分明是违背了规则的做法,但此时也无一人开口阻拦。
“呵……”
齐峰心中冷笑一声:“装模作样,莫非真觉得写诗是什么简单至极的事情吗?”
在场众人大多也是这么个想法。
萧紫期一对柳眉皱起,楚轩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强装的意味,但她不知道为何,似乎总觉得,他真有把握。
就在众人等着看楚轩热闹的时候,楚轩高举酒杯。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仅仅第一句,便让四周彻底陷入死寂之中。
简单的几个字入耳,仿佛一瞬间将所有人都拉入了一段金戈铁马之中,夜里寒风阵阵,将军巡营,灯火与酒意阑珊。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分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楚轩猛然站起身来,拔出阿冷随身的佩剑,高举入天,目光凛冽,声音也越发急切。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白发生。”
最后一句落下,一开始那般雄伟浩瀚的胆气消散无影,满是颓败。
众人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道身影,那老去的将军期盼再上沙场,忽然发觉自己垂垂老矣,只能在梦中再回厮杀岁月,留下无限哀叹。
楚轩示意阿冷将酒杯倒满,满饮此杯坐下。
四周寂静无声。
一众才子皆是张大了嘴,呆呆看着楚轩。
没有人知道,楚轩竟是真的会作诗词,而且一开口,便是绝杀!
那最开始的话,并非他的狂言,而只是在诠释一件事实,就算将今日所有人的诗文都加在一起,都没法与这一首破阵子相提并论。
哪怕日后楚轩再没法写出这样的诗词,光靠着这一首,他就已经足够传世!
连带着今日的文会,也会青史留名!
陈雪凝所受到的震撼全然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