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下山要去做什么,看什么,然而现在瞧着这汤羹却好像又知道了。
这天夜里,她依旧是习惯性的准备开始修炼。
然而刚坐到床榻上,便忽然觉得一阵冷风吹来,她分明记得自己关了窗的,但此刻也没办法,只得下床再去关一次。
而这时,一男一女便从她的窗沿下跳了出来。
“云清如!”那女孩叫了一声,云清如一个哆嗦。
旁边的男子抱怨道:“你叫什么叫,小声点。”
那女孩却没理会他,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云清如,道:“你就是云清如?”
云清如被他们这模样吓得怔愣了一会,道:“你们是何人,我这里是女子闺房,不得擅闯,我要叫师父了。”
“别别别。”
两人立马急道,“我们知道你没睡,你每天晚上都忙着修炼呢,而且,今日你吃的汤羹,可是我带回来的。”
“是你带回来的?”云清如看着那女孩,她的瞳孔背对着月光,却似乎比月光还明亮。
“是啊是啊。”那男孩也笑道,“秋师叔找我们帮忙带的,我就说,秋师叔怎么还好这一口。”
说着,他们互相望了一眼,又笑道:“不过汤羹有什么好吃的,你可吃过张师伯果园里的灵玉仙果?”
云清如摇了摇头。
他们笑的一脸神秘,“走走走,今夜无眠,带你去摘果子。”
“……”
云清如呆呆地望着他们沉默了一会,果断地关上了窗,“不去。”
然而她瞧着窗外两个人影背对着月光,依旧没有走。他们没走,云清如便也没动。
没一会儿,便又听外面传来消息,是那女孩在说话,“你吃过留芳果吗?”
这东西是很常见的灵果,云清如自然吃过。
外面两人见她不回答,又道:“灵玉仙果,可比留芳果好吃百倍,千倍,我们可都吃过了,你就不想吃?”
云清如想到今日的汤羹,以及秋成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低头看着月光从外面透过来的两个人影。
他们是刚入门的弟子,可以去摘果子吗?
窗外两人还没走,那男孩也怂恿道:“走吧走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
今夜月色并不明朗,朦朦的没有任何冷意,就那般柔柔的,好像一丝一缕透过窗隙将云清如绑在了窗边,外面的人没动,她便也不动。
外面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屋内依旧没有动静,他们终于是有点失望了,只好低声道:“你不去那算了,不过……你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师父。”
另一人补充道:“还有我们师父。”
说完,两人再度互相望了一眼,便要走,这时,云清如却终于开了门,两人一年惊喜,听她道:“我跟你们一起。”
……
云清如的体质觉醒在十二岁的时候。
那时候,秋成也只知她是与月或者夜晚有关的体质,给她寻了些好宝贝,让她觉醒,不过却也从未想过,她会是玄烛仙体。
那日,是她第一次见到天谕山的仙尊。
从此之后,她便开始接受仙尊的教导。
她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不光她师父这么说,仙尊仙帝们也这么说。或许她是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否则不会站在这白钰山的峰顶上眺望整个天谕山。
那段时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什么树上的鸟了,她穿梭于云端之上,是鸟还是什么,她早已不在意。
风婷死了。
风婷便是小时候为她带来第一碗汤羹的那女孩,当年云清如第一次和他们溜进灵果园,摘得了留芳果,那是她这一生,第一次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里长出芽来。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以前有些东西埋的有多深,后来破壳而出就让她有多惊讶。
后来她将那些埋藏的东西继续掩埋,像是一朵纯白如雪的花,必须用最精致的花盆来装饰,然而当风婷死了,那些掩埋的东西便再次涌了出来,比她想象中更汹涌,更无法控制。
这时候的云清如还是元婴。
她从来不知道,一次小小的历练任务可以夺走那么多人的性命。
她站在白钰峰峰顶远远望着天谕山中的这一片“安居乐业”,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与外面的人不一样,他们都是世上罕见的天才,她更是站在这些人之上,而唯一的相同点,便是他们都是“人”。
她是人,她师父也是,云家众人也是,风婷也是。
就是这样的“人”,却自诩不同,将自己划分为三教九流。他们一定要爱着某些人,一定要厌恶着某些人。甚至这个人,也可以是自己。
秋成走到了她身后,唤了她一声,“小如。”
“师父。”云清如回过头来,看着满头苍发的秋成。
秋成年龄已经很大了,大罗金仙已经是他此生的最终点,然而他常常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