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汉王如此知情识趣,朱祁钰便把拜陵祭祖这些事情都交给了几位亲王。
一场家宴,其乐融融。对所有皇子、公主,朱祁钰都不吝夸赞,哄得所有人都开开心心。
皇子、公主们年纪小还不让喝酒,朱祁钰带着几位宠妃小酌了几杯,也就散了。
回到家中,朱祁钰带着爱妃们泡了泡温泉,然后便躺在榻上,再不肯出门了。
借着酒意,朱祁钰问道:“今年除了雪儿,还有别人想生娃吗?”
凝香摇摇头:“没了,该生的都生了,姐妹们都有儿子了,谁也不想再生了。有几个姐妹还在问,能不能跟着儿子出去就藩?”
朱祁钰不假思索地回道:“能能能,太能了。愿意跟着儿子就藩的,都兼任王太后。在封地帮着亲王们成家立业是好事,我非常支持。”
林香玉揶揄道:“好家伙,夫君真够凉薄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好歹挽留挽留啊。”
“还挽留啥啊,男女之间在一起,全靠眼缘。这没有眼缘还硬凑在一起,就很累。
如今孩子也大了,大家也已各得其所欲,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分家产、各奔东西才是正道。”
林香玉称赞道:“像夫君这么看得开的人真少,更多的是司马炎那样的畜生,后宫弄一万多人,自己用不了,也不肯让别人用,把一万女人的青春就这样消耗的深宫之中。”
朱祁钰点点头:“司马炎那是真畜生,不止是祸害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我记得《晋书》中记载:诏聘公卿以下子女以备六宫,采择未毕,权禁断婚姻。
这样弄了几千人仍不满足,还‘诏选孙皓妓妾五千人入宫’,这样后宫终于超过了一万人,难怪孙皓老是喷司马炎呢。抢了他的女人,他能不喷吗。”
“并宠者甚众,帝莫知所适,常乘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乃取竹叶插户,以盐汁洒地,而引帝车。”
朱祁钰无奈一笑:“司马炎这种太丧良心了,我实在做不来。一万多女子,一天宠幸一个,得三十年才能宠幸一遍。我做不到完全不顾及这么多女人的幸福和感受,如此亏心的事情,我晚上都得睡不着觉。”
凝香笑道:“夫君就是太心善,其实直接把我们姐妹锁后宫里,再采取全国秀女,另建一储宫就完事了。然后每天三四个,几年不重样,管什么感受不感受的。
这样有个二三十年,夫君得生上百個儿子。”
“那我不成周文王了啊,算了,不说这个了。过年咱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阎礼回来述职了,要请他吃饭。李秉回来述职了,也得请他吃饭。还有日本、朝鲜、安南等地原来的国王也都进京了,还要请他们吃一顿。
魏国公、信国公等外地勋贵也进京了,还有咱们亲军的武将、立了功的中下级将士,都要分别请一请。
哦,还有东宫的属官们,夫君也得出面请请他们。”
朱祁钰听得都傻眼了:“这过个年,要请多少顿饭。这要是顿顿得喝酒的话,不把我累死了。”
凝香劝道:“没办法啊,都得请一请,算是做个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总结吧。大战没有了,以后的主题就是吃吃喝喝搞好关系。再说是您闹着要扶上马送一程的,可不就得好好捋一捋方方面面的关系。”
朱祁钰长叹一口气:“好烦啊,见了外人就怪烦的。你们谁给我来个冰与火之歌消消火。”
林香玉和凝香立即就精神了:“夫君稍待片刻,我们去拿冰块。”
灵舌千转之事,不可细述。
……
正月初五,宴会开始。
今天先请内廷的大太监们,林香玉、凝香两人带着太子妃、黄七、裴当在灵玉宫东门外接人。
朱祁钰带着另外三位爱妃,还有朱文芳在东坡雪堂准备饭菜。
朱文芳称赞道:“爹爹可是越发平易近人了,大过年的竟然还亲自下厨给大内官们做饭。”
朱祁钰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虽然这些大内官跟咱们名分上是主仆,但谁也不是天生就欠咱们的。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凭什么他们就要给咱们当奴隶呢。
当奴隶也就算了,他们命不好,没得选。但给不给主君卖命,却是他们的自由。
孟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你做皇帝,也得从方方面面去收拢人心,不能整天一副别人欠你几万两的样子。
再说了,我刚登基时,手上哪有人,也就大猫小猫三两只。今天请的这些人,都是我起家的班底。
像王诚、舒良他们这种,当时都是些稚嫩的小太监,但是人家没出卖我,能力怎么样先不说,起码忠心耿耿跟着我一路走过来了。
虽说如今咱们发达了,但感情不能不讲。
做皇帝也得有人情味才行,越是自己得势的时候,越要讲人情世故,越要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