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韩琦看一下左右,自己这边的人数,是狄青身边的两倍不止,心下大定道:“速速拿下他!”
众将得令,向前猛扑,狄青长刀一挥,便逼退一片,下令道:“退出去!”
他这方本来就站得离门口较近,身后又是多年来的生死兄弟,众人听令,毫不迟疑的撤出门去。
狄大元帅将一柄长刀舞得如水银泻地,一个也靠近不了。待手下都撤出去,他才大喝一声:“关门!”
话音一落,便听轰隆隆的铰链声,一道铁栅门缓缓落下。
韩琦见状大惊失色,“不要让门关上!”
但已经晚了,只见狄青一招横扫千军,逼退众人,然后闪身退了出去。
里面的人赶紧冲上来,想要阻止栅门下落,却见一排兵卒手持长矛、隔着栅门就是一通乱刺。
一寸长一寸强,何况是隔着栅门。韩琦的人根本无法上前,眼睁睁看着那栅门轰然落下!
白虎节堂乃殿帅府军机重地,为了保密起见,四面无窗,只有一门,且门外还有一道铁栅门,可谓防备森严。狄青选在这里接旨,绝对有瓮中捉鳖之意!
见已经被困住,韩琦分开众将,走到栅门前,冷冷的望着狄青。
狄青依然保持着谦卑道:“今天的事实在乱来。下官职责所在,不敢大意。请老公相且在这白虎堂中忍耐一时,明儿事体弄清楚了,我自与你赔情好了!”顿一下,目光扫过韩琦身边众将道:“至于诸位,多年没跟老上官叙叙旧了吧,就安心陪着老公相,好好说说话……”
“狄汉臣,你个贼配军!”韩琦受够了他这副嘴脸,暴喝一声道:“给我把门打开!”
听到他说‘贼配军’三个字,狄青勃然变色,面颊上的金印闪闪发光,竟呸得一下,一口浓痰穿过栅门,正啐中韩相公的鼻梁。
韩琦何曾受此奇耻大辱,面目狰狞如愤怒的雄狮。
可惜是一头被关进笼子的雄狮,狄青冷冷的睥睨着韩琦,声音中满是不屑与痛恨道:
“东华门外以状元名唱出者,还不一样辜负皇恩,弑君谋反!这算什么好男儿?!”
“你!”韩琦错愕一下,才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以泰山压顶之势,对狄青说得那句话:‘东华门外以状元名唱出者,才是好男儿,这算什么好男儿?’
一刹那,韩相公又羞又愤,竟气得一翻白眼,晕厥过去……
狄青睥他最后一眼,就像看一条老狗,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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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堂中,方才在白虎堂里的军官,除了被关起来的,一个不落的悉数在此……包括那些先走出去的。
狄相公一生用兵,算无遗策。这次在自己的殿帅府中守株待兔,自然更是万无一失!殿帅府内、白虎堂外的所有守卫,全都换成他从西军带出来的子弟兵。
里面一动手,子弟兵们便将将领带来的亲兵,悉数下了兵器,看押起来。走出来的军官则被先一步请到了二堂。
此刻二堂中的将领们,没有一个面色好看的。那些不想掺和的将门军官,生怕狄元帅秋后算账。而狄青的老部下们,虽然无怨无悔站在他一边。可那被关在里面的,是大宋宰相韩琦啊!谁知道还有没有活路,他们能不感到恐惧么?
却也有些早就对朝廷充满怨恨的,心中暗暗激动道,莫非元帅要趁机学太祖黄袍加身?至少从纸面上看,狄青完全有这个条件……
一切的猜测,随着狄青步入堂中暂时停止,众将望向他们的元帅,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狄青面容冷峻,在帅位上端坐。
“元帅!”众将不敢怠慢,齐刷刷的施礼问安。
“诸位免礼。”狄青说着,竟哽咽起来,泪水扑簌而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你们也该知道了……”狄青肝肠寸断道:“官家已遭不测,就算没有大行,也已经不醒人事了。狄某受皇上无上信任,却不能护主上于周全,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铁一样的狄元帅,哪怕是在受尽冤枉,险些丧命的时候,都没有掉过一滴泪,现在却哭成了泪人。堂堂大丈夫那撕心裂肺的悲痛,真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一时间众将也是一片黯然。
“但我现在不能死,”狄青说着胡乱用袖子擦擦泪,一双虎目通红通红,嘶声道:“因为官家托付狄某守护的,不只是他的生命,更有大宋朝的安危。如今宫里情况不明,国家储位空悬,京城决计不能乱!宫里更不能乱!”
说着他站起身,竟朝众将深深一揖道:“值此存亡断续之秋,本官恳请诸位,与我共保大宋社稷!让天下人,让那些文官看看,谁才是定国安邦的好男儿!”
“誓死追随元帅,誓死保卫大宋社稷!”众将为他的忠诚豪气所激,一起高声回应道。
那呐喊声穿过二堂,传到白虎堂中,令困在牢笼里的人等面无人色……难道我们不经意间,竟成了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