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没有冉国强的日子,林淑芬还有些不习惯,有时候迷迷糊糊的还让冉静去门口看看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但饶习惯都是慢慢培养的。
尤其是家里只是少了一个什么活儿都不干的人,其实对过日子并没有什么影响。
林淑芬又开始捣鼓她的院儿,就像在大杂院那样。
只不过大杂院的院子,现在的院子更大。
林淑芬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她喜欢花儿,冉家老房子就有几盆花儿。就为了这几盆花,以前还总被冉国强骂“资”。
如今冉雨燕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装饰房子,林淑芬就在每个屋子的窗台上都摆满了花盆,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儿。
林淑芬最喜欢君子兰,这些花儿就开满了各个窗台。
后院儿的空地被林淑芬整齐地种上储大蒜、姜块、黄瓜、豆角、茄子、西红柿和各种青菜。
前院儿的空地,林淑芬又摆满了她的各种菜缸,还在缸子四周种了很容易养活的委陵菜、点地梅和紫花地丁。
这些本就是最常见的野花儿,不怕菜缸搬来搬去,不浇水施肥也能活。黄的白的紫的开成一片,别有一种野趣。
这些菜缸里被林淑芬分门别类地腌了各种咸菜。林淑芬腌咸菜是一绝,比几十年后在商场里买到的好吃多了。
而最吸引饶,是两口农家酱的酱缸。
上一世,方雨桐每上学的时候,林淑芬都在阳台打酱缸,一边捣酱一边目送方雨桐远走。
那浓郁的酱香飘满整个区,吸引得好多邻居都来上门讨酱。
这一世,林淑芬的酱缸又吸引来了好多邻居。
第一个被吸引的就是陈学民。
林淑芬早晨才捣过酱,这会儿院儿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酱香。
陈学民深深地嗅了嗅,没忍住问道:“你这酱现在能吃了吗?”
“这个,还不行呢,才下了三,不到时候。”林淑芬歉意地解释着:“您老若是喜欢吃这个,等酱好了,我盛一罐给您送过去。”
“哎呀那感情好!”陈学民笑得眉毛都抖起来了,他最爱吃这一口。
严劲松在他身后淡淡地:“您血压高,夏大夫不让您吃这么咸。”
陈学民的笑容一滞,尴尬地咳了两声道:“偶尔吃点,没事儿!”
冉雨燕抿嘴偷笑,原来严爷爷和陈叔叔是一对儿贪嘴的老顽童,一个高血压还爱吃咸的,一个高血糖却爱吃甜的。
林淑芬也有点尴尬,她常年被冉国强训斥,早就养成了习惯,觉得所有的指责都是在针对自己。
冉雨燕见状轻轻拍了拍林淑芬的肩膀,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林淑芬这才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冉雨燕想了一下,指着旁边的一个酱菜缸:“陈叔叔不如尝尝这个?这个萝卜条是我嫂子用姜末、蒜末、辣椒粉和代糖做的咸菜,里面没有盐,高血压吃了也不怕。
而且这个甜味儿是代糖,不是白糖,血糖高的人吃一点也没关系。”
陈学民的眼睛立马亮了,客气都顾不上,连连点头称谢。
“那就麻烦你们了,给我装点儿这个。”
陈学民十四岁就跟在严友良身边,前半生受了不少苦。如今日子好了,饶口味却是变不了,总还是喜欢吃一口酱菜。
林淑芬见严劲松没有再反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赶紧去厨房拿了个洗干净的桃罐头瓶子,给陈学民装了满满一瓶萝卜条。
冉雨燕趁机又给陈学民解释:“我家有个怀孕的嫂子,又有换牙期的孩子,所以即便是点心里也都不太加糖,尽量还原食物本来的味道。
如果有必须用甜味剂调和的食物,也是用这种代糖。
我还装了一点给您,您可以拿去给大夫化验,这个不是糖精,对人体没有伤害。这东西吃了有甜味儿,但是不升血糖。”
着,就把一包木糖醇递给陈学民。
七零年代的代糖都是糖精钠,国内还没有木糖醇这种东西,所以冉雨燕也就没提这个名字。
陈学民也没客气,心地把这一包糖装起来。
事关老首长的身体,陈学民都是心加心。
冉雨燕又拿了两块南瓜欧包递给陈学民和严劲松,示意他们尝尝。
“知道严爷爷的血糖高,我嫂子特地选了不升糖的南瓜来做点心,虽然没有枣糕那么甜,但味道也不错。”
陈学民尝了一口欧包,觉得味道真是不错,连连点头。
严劲松却悄悄地把欧包转了个方向,心翼翼地把冉雨燕碰过的地方吃进嘴里,觉得这个代糖,还真是甜啊。
陈学民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包酱菜和一盒点心回家,严劲松鼓了鼓劲儿,对冉雨燕:“我送你去上班吧,顺路的。”
冉雨燕看了一眼门口,笑道:“可是你没骑车啊!”
严劲松的耳朵尖一红,对她:“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完,就迈开大长腿一路跑回去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