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只能千方百计将肖裕军这狗东西压住、缠住,甚至张嘴死死咬住肖裕军的肩膀不放,恨不能咬下一块肉生咽下去,两人厮打在一起。
这个年代村民都习惯早起,何红家又在村口,动静很快吸引好几个村民跑过来。
肖裕军除了早年就是远近闻名的争强斗狠、横行无忌外,此时还是南亭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办南亭湖果汁厂厂长,说他在南亭村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村民们听到动静走进院子,看到萧良与肖裕军扭打在一起,自然是第一时间将喘着粗气的萧良死死摁住。
在这一点上,萧良无疑是要吃亏的。
被打懵的肖裕军坐在院子里的泥地上,有些发愣的盯着萧良这个书呆子看了半晌。他还以为像萧良这样的软杮子,三五个都不够他一只手欺负的,却没想到反应竟然如此暴烈,竟然还全程将身强体壮的他压着打。
肖裕军浑身作痛,都怀疑胸骨、肋骨都被这孙子打裂开来了——
不过肖裕军又岂是肯吃亏的主,跳起来指着被村民摁住的萧良,就气急败坏的大骂:
“……这混账东西,昨天夜里吃醉酒,何红好心好意让他住家里方便照顾,他醒过来就要日何红。好巧不巧我路过何红家听到呼叫,没叫这王八蛋逃走。小兔崽子还他妈反过来打人,还TM敢咬人!给我往死打,打死我负责。”
肖裕军一边叫骂着,一边上前狠狠踹了两脚。
他才脱下夹克衫,看见肩膀出血都将衬衫洇透了。
浑身隐隐作痛不说,他拉开衬衣领子,看到肩膀伤口不算太深,也是暗暗庆幸六月上旬的清晨,天还有些凉,他在衬衣外面多穿了一件夹克,要不然非得连衬衣给咬下一大块肉不可。
肖裕军见几个村民不敢动手,怒不可遏的又冲着萧良的脑袋连踹两脚,完全不忌惮当场将人打死。
萧良无法还手,只能紧紧蜷住身体,双手抱住头脸,身上连挨了肖裕军好几脚。
却是何红怕闹出人命,从屋里跑出来将肖裕军强拉开。
很快更多的村民跑过来看热闹。
听肖裕军骂骂咧咧说何红被欺负,又见何红衣衫不整的站在院子里,很多村民都信以为真;不少人要么是果汁厂的职工,要么有心讨好肖裕军,纷纷上前你一拳我一脚殴打萧良。
张斐丽跟丈夫闹别扭后,这阵子都住在父母家。
她听到动静跑过来,见是镇上干事萧良被一群村民摁住打,担心出事,慌乱将打人的村民拉开:“你们不能这么打人,把人打死了,你们谁负得起责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斐丽,你别管这事,你别让这狗东西的小白脸给迷惑了。何红昨天见狗东西喝醉了,好心将他接到家里照顾他,他早上醒过来却对何红意图不轨!”肖裕军见厂办的张斐丽冒冒失失跑出来做好人,鼻子都快气歪了,强忍住怒气,叫她让开。
“肖厂长,会不会是误会,萧干事平时都把何科长当姐姐的,怎么可能欺负她?”
张斐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肖裕军指使的阴谋,也不知道肖裕军刚才还被萧良反客为主抓住痛打了一顿,她有些畏惧肖裕军,却还是不忘替萧良辩解,朝愣站在一旁的何红问道,
“何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张斐丽,你让不让开?你以为我不敢开除你?”
肖裕军来脾气了,也不管张斐丽是镇上周副书记的儿媳妇,上前将她一把拉开,骂道,
“这狗东西就是一砣狗屎,你不要抓住狗屎往自己身上糊!”
“肖厂长,萧良可能是一时犯糊涂,但大家也不能这么打啊。再说萧良是镇上的干部,真要打坏了,谁能逃得了责任?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先送派出所处理?”
张斐丽虽然难以相信萧良会对何红做出那样的事情,但心里还是畏惧在厂里、在南亭村作威作福惯了的肖裕军,这时候也只能先劝大家冷静,不要真将人打坏了。
张斐丽不仅是镇党委副书记周健齐的儿媳妇,同时张斐丽的父亲还是云社镇初中的校长,说话在普通村民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经张斐丽一打岔,大家也都冷静下来。
“是啊,还是送到派出所吧——这狗东西敢欺负何科长,这大牢有他坐的。我们真要将他打伤了,还有要负法律责任,不值得。”
萧良叫人七手八脚揪起来,稍稍冷静下来,虽然挨了这一顿凶狠拳脚,他却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害。
当然,鼻青脸肿避免不了,而神经即时传导的真切痛感,更是令他难以想象这一刻是在梦中。
真是重生回到九四年,重生回到自己人生二十二岁前最不堪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