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婢女忽地冲进来,吴月娘揩了下眼角,询问道:“发生何事了?”
“隔壁家的花子虚不知怎的发了疯,大清早便拿石头砸咱家大门。还口口声声言道咱家大官人对不住他,宛若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闻此,吴月娘禁不住哼了一声:“那西门庆平素什么事做不出来?也就这花子虚傻乎乎地在旁与他称兄道弟。”
“对了!西门庆回来没有?”
婢女见吴月娘神色不佳,赶忙垂着头道:“大官人自昨晚出去后便再未归来。适才我也去宜春院找寻过了,他们言大官人不在那里。”
“你出去吧,门外这烂摊子是西门庆自己弄出的,就让他自己回来收拾!”
“是。”
待婢女离去,吴月娘望向李清照:“照儿,你也瞧见了吧?这西门庆实非善类!”
李清照向来是个行事果敢的急脾气,她见不得丁点龌龊污秽之物,当下对着边的小桃说:“你给我取来纸笔,本姑娘亲自执笔,为我表姐写休书!”
不多时,李清照便在宣纸酣畅淋漓地写了诸多秀逸的文字!
她总共历数了西门庆十大罪状,字字玑珠!
李清照将这封休书递给吴月娘,道:“咱们现下就回东京,我将此休书交予开封府尹!他西门庆就算手段通天,这门亲事也必得断掉!”
正交谈间,适才离开的婢女又匆匆忙忙跑了回来:“大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大官人回来了!”
吴月娘柳眉微微一蹙:“回来便回来,你如此慌张作甚?”
“并非如此,大官人是被人用轿子抬回来的!他面色苍白,瞧着身子好似极为虚弱。他在门口被花子虚给拦住了,现今正争吵着呢。”
赵芙笒向来是个不怕事大的人,当下拍着手,笑嘻嘻地牵拉李清照:“走走走,咱们出门瞧热闹去。”
三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踩着轻盈的步伐来到门口。只见平素体弱多病的花子虚怒目圆睁,满脸涨红。他站在大门口,双手张开,拦住了西门庆的去路。
而西门庆坐在一把粗陋的躺椅,旁边有四人用竹子将他撑起来。他看着极为虚弱,面色苍白。平素耀武扬威的他,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仅听花子虚,在那里破口大骂。
“西门庆,你这该遭天谴的坏东西!”
“枉我将你当作好兄弟,平素对你百般顺从,千方百计讨好于你!我让我家娘子出面跟潘金莲搭关系,乃是想要为你牵线搭桥!可你呢?竟然对我下药,将我迷晕,还对我家娘子……”
花子虚后面的话难以说出口,但凡只要是个男人便说不出这种话来。
但旁边的人却开始起哄,有一个流氓地痞大声呼喊:“是否是西门大官人用药将你迷晕了,然后对你家小娘子做了那种事啊?”
这话一出,众人开始各种八卦,其中就有敲更的人突然嚎了一嗓子。
“哦!我想起来了!”
“昨夜我敲更之时,就听闻武押司家二楼传来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武押司在和他家小娘子做羞人之事,可仔细一听,那楼有两个女子呢。”
“哇,一龙二凤,享尽齐人之福啊,当真不愧是西门大官人!”
这流氓地痞,平素一直跟在白胜身旁,嘴皮子甚是利落,当下摆了摆手:“不对不对!西门大官人今早是从北城门进来的,咱们开城门的时间是寅时。昨晚楼那人,定然不是西门大官人!”
有人便问道:“那,武押司家的男人是谁?”
“自然是武押司了,今早我还见他赤身**地在自家院子里耍拳呢!”
“那一身的结实肌肉犹如岩石一般,硬邦邦的!”
“说来也怪啊,这武押司本来身材矮小,三寸丁、五短身材。可不知为何,就这几日功夫,竟然飞速长高,一下变成了高大健壮的壮汉。”
花子虚本来以为是西门庆睡了他老婆,此刻心里却是憋闷,气恼万分!
西门庆对着花子虚说道:“他们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睡你家娘子的人,不是我!是武大!你要找麻烦,就去找武大吧!”
“好啊!原来是武大这家伙!我这就去报官!我要让那武大被抓起!”
花子虚的话音刚落,人群后面就传来一声响亮的呵斥:“是谁要抓我?”
人群即刻向两边分开,武大微微抬头,大步走来。
他站在花子虚面前,嘴角微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花子虚怒发冲冠,伸手指着武大:“武大,你竟敢对我娘子下手,我现在就去报官,我要告你猥亵良家!你完蛋了!”
武大的眼睛微微眯起,那眼角更是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光芒!
“花子虚,你口口声声说李瓶儿是你家娘子,我倒想知道,你这病恹恹的将死之人,何时有了娘子?哪家瞎了眼,会把好好的姑娘嫁给你?”
武大这话一出,不只是花子虚,连旁边众人都愣住了!谁都知晓花子虚